第198章 慘敗而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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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章 慘敗而歸
當大雪紛飛，白雪掩蓋住了離玦國這座常年溫暖濕潤的島國的時候，顧星雲慘敗而歸。
整整四個月，他在海上一直在輸，死傷無數，帶去的金銀財寶全部淪為了海盜的戰利品，他不得不跪在金殿上接受百官的彈劾，接受顧天的天子一怒。
“廢物！朕給了你最精銳的將士，最好的武器，你卻連一場仗都沒有打贏過！朕要你何用！”顧天站在金殿之上怒指著顧星雲的鼻子破口大罵，他不僅心疼那些死掉的兵士，還心疼耗費了無數的國庫銀兩，更憤怒這本是顧星雲最好的機會，只要能打通這條航線，顧天就可以借口將顧星雲扶上太子之位，可顧星雲這個無能的東西卻將這麽好的機會浪費掉了！
顧天恨得難以克制！
顧星雲跪在冰冷的地上，看著光潔的地面反映著他慘白憔悴的臉色，瑟瑟發抖，顫栗地聲音請罪說道：“兒臣無能，有負父皇重托。”
“削去爵位，滾回府上閉門思過！”顧天恨道，趕走了這個他恨鐵不成鋼的兒子，重重地坐回龍椅之上。
朝官們無人敢說話，無人敢在皇帝怒火中燒的時候進言，只能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覷。
“眾位愛卿，可有良策？”朝官們不敢說話，顧天只好主動問話，總要想個解決之法，不然這些死掉的將士，浪費的銀錢都沒個說法，他這個皇帝當得，也顏面無存。
“皇上，海上海盜猖獗，犯我天怒，若不能還以顏色，實在有愧於百姓重望，依老臣看，這仗還是要打的，而且必須要打贏才能揚眉吐氣。”還是那位胡子花白的大學士，他老態龍鐘，小心翼翼地說道。
“是啊皇上，不然有這些海盜在，我離玦國的商人也不敢輕易出海，這海上的航線也就無法通行了。”有人附議。
“那愛卿可有對策？”顧天其實也是這麽想的，但這種話他一個皇帝不好說，得借著那些會察言觀色，揣摩聖意的臣子們的嘴說出來。
“不如，讓太子殿下領兵試試？”有人這樣說道。
“太子？”顧天的眉頭皺起來，這朝堂之上的臣子個個都知道他不喜歡顧星樓，竟然會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提議，顧天一看，這人居然還是宰相鐘鳴！
鐘鳴更加瘦小了，身子都快瘦得要脫了形，五石散這種東西吃多了對身體的害處不言而喻，鐘鳴這把年紀了哪裏能受得住，此時說話的聲音極是虛弱，他說：“回皇上，正是太子殿下。”
鐘鳴說著擡頭對皇上使了一個不著痕跡的眼色，顧天便立刻回過神來。
顧星雲此次大敗，在民間一片討伐之聲，而顧星樓卻在這段時間裏走街竄巷，開粥放糧，博得滿堂喝彩，威望越來越高，眼看著顧星雲已是離東宮越來越遠了。
這種時候已經不能指望顧星雲再去立什麽功超越顧星樓，只能讓顧星樓出錯。
既然顧星雲是慘敗歸來，那就讓顧星樓也敗一場，至少挫一挫他最近的盛氣。
只是，這樣做又要損失不少精兵良將，浪費不少銀子，節儉到幾乎吝嗇的顧天需要仔細權衡。
“父皇，兒臣定會將那海盜一網打盡，殺個片甲不留，揚我離玦國威！”這一回的顧星樓沒有選擇中庸沈默，而是大義凜然地站了出來，滿臉的自信和堅定。
原本還在權衡的顧天聽了顧星樓的話，立刻決定了要讓顧星樓出兵！
“那朕就派你出兵，你若是也戰敗，便自刎於大海，向朕謝罪，不必回來見朕了！”顧天冷聲道。
大雪的到來再一次催開了梅園裏的梅花，君臨覺得不管桃花多妖嬈，她還是喜歡這香氣冷冽的梅花多一些，雲之遙陪著她折了幾枝梅花插在瓶中，又拔了拔火盆中的銀炭，讓炭火燒得更加旺些，屋子裏便暖香四溢。
君臨輕輕哼著一首歌，仔細地調整著瓶中梅花的方向，雲之遙聽了不免笑她：“阿臨你今日心情似乎大好？”
“對啊，待會兒你折兩樹梅花帶回去，給師父和長善也瞧瞧。”君臨放下梅花，探出青蔥小手在火上烤了烤，炭火微紅的顏色快要把她白皙的手指都照得通明，透出極為可愛的暖紅色調。
“顧星雲大敗而歸，是阿臨你和顧星樓動的手腳吧？”雲之遙可沒忘記，海上那些強盜全是顧星樓的人，他非但沒忘記，還給這些人送了不少東西去。
君臨揚著臉對他笑聲說道：“是啊，多虧你了。”
顧星雲能大敗，雲之遙可是出了不少力，早上很久之前，雲之遙就開始往那些海島上送東西，大都是物資，不是錢財，本來他是準備著君臨回羲和的時候總能用得上，結果陰錯陽差的，反而是幫了顧星樓一個大忙。
打仗的時候消耗總是特別大的，那些海盜平日裏或許能自給自足，但若要供給白堂的人打仗用，那就不夠了。
要將顧星雲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，憑那些海盜是絕對做不到的，畢竟是烏合之眾，平日裏在海上逞逞威風還夠，真要真刀實槍的打仗，要靠的人還得顧星樓手底的白堂。
這些人要去到海盜上必須無聲無息，悄然進行，自然不能帶著大量的糧食和淡水，幸虧雲之遙早有準備，好像一切都那麽剛剛好，好得那麽的巧，那麽的妙。
好到有些不對勁。
“其實這早就是你安排的對不對？”雲之遙突然問道，往海島上提前存放糧食淡水，都是君臨在來到離玦國後不到三個月就開始著手去做的事情，君臨好像早就知道這些東西會用上一樣。
“我只是未雨綢繆。”君臨坐上，遞了一杯茶給雲之遙。
雲之遙拔了拔茶蓋：“好個未雨綢繆，你啊你，連我都瞞著。”雲之遙嗔了她一眼，但依然笑著。
“準備一下吧，我估計很快顧星樓就會頂替顧星雲出海，到時候你讓君家的十二個掌櫃回去幾個，看能不能與當年君家的人聯系上，你也回去，看看金滿堂現在如何，金錢豹這個怕死的死胖子肯定還活著，找到他。”君臨的心情當真不錯，連語調都是輕快的。
緊閉的房門被推開，顧星樓披著一身的風雪在霍霍的風口裏走進來，一邊反手關門一邊笑罵：“你就這麽巴不得我趕緊走啊？”
君臨起身接下他脫落的披風掛在一邊，動作嫻熟自然，像是做慣了的妻子一般，雲之遙看在眼裏，便覺得這手中明明清香撲鼻的好茶苦澀得難以下咽。
“雲之遙。”顧星樓對雲之遙點點頭，打過招呼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雲之遙客氣地回禮，原諒他實在做不到顧星樓這麽灑脫，他始終難過。
“君臨說的也沒錯，你若是要讓我夾帶人手，的確可以開始挑人了，最好不暈船，身子好一些的，畢竟海上不比陸地，總要辛苦一些。”顧星樓拉著君臨的手對雲之遙說道。
雲之遙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指，感覺顧星樓說什麽他都聽不下去了，咽下心中的難受，他笑著起聲說道：“阿臨你不與我一起走嗎？”
君臨溫柔地笑道：“我在這裏還有事，需要做完，你先回羲和國等我。”
“不，我陪著你，羲和國的事交給錢隆他們就可以了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了。”雲之遙的固執顯得很可愛，但在顧星樓眼中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。
顧星樓瞅了一眼雲之遙，眼中含意極深，唯有君臨看得明白，而君臨心中一顫，對雲之遙說道：“你只是比我早回去些日子，我又不是不走了，你幹嘛這麽固執？”
“上次就是因為我不在你才出了那麽大的事，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。”雲之遙正色說道，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與君臨分開，君臨為什麽就不明白，一定要殘忍地逼著自己走掉？
而君臨放下手中茶杯，定定地目光看著雲之遙，裏面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：“不管你想不想，都必須隨顧星樓一起離開，你不能留在離玦國。”
“我不明白，我在離玦國礙著你們什麽了嗎？”雲之遙委屈至極，他到底做錯了什麽，君臨非要趕他走不可。
“此事就這麽定了，不必再商量，你回去準備一下吧。”
印象中，這是君臨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自己說話，以前不管她是生氣也好，耍性子也好，眼中總是含著幾分溫色的，她從來不會對自己這般冷冽，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般。
雲之遙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跟外面的冰塊一樣，一點點裂出縫隙來，無論怎麽拼合，上面都龜裂著傷口。
“既然你決定了，那麽好吧，我先回便是。”雲之遙用力拉扯著一個碎裂的笑容，再不溫暖，顯得破碎難堪。
他轉身挑起門口的簾子，半個身子都走出去了卻又停下，回頭對顧星樓說：“阿臨冬天喜歡吃蓮藕糕，殿下可以備一些。”
“好，我記下了。”顧星樓點頭，攬過君臨細腰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雲之遙多看了一眼君臨，君臨卻偏著頭不肯看他。
雲之遙披上禦寒的披風走出房門，看著滿院的白雪紅梅，他問自己，他已經難受痛苦不甘了這麽久，還要多久？為何不能像這梅園中的百花一樣，紅百日之後便徹底雕謝去，心苦情願地化作春泥，不再掙紮，不再妄想。
或許等到回羲和國吧，那時候他的小阿臨便再也看不到顧星樓，或許那時候，阿臨會願意多看自己一些。
雲之遙笑著走進風雪，折了兩樹開得正好的梅花，阿臨說要他帶一些回去給離諸和長善的。他又多折了一小枝，笑姑也應該是喜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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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大雪紛飛，白雪掩蓋住了離玦國這座常年溫暖濕潤的島國的時候，顧星雲慘敗而歸。
整整四個月，他在海上一直在輸，死傷無數，帶去的金銀財寶全部淪為了海盜的戰利品，他不得不跪在金殿上接受百官的彈劾，接受顧天的天子一怒。
“廢物！朕給了你最精銳的將士，最好的武器，你卻連一場仗都沒有打贏過！朕要你何用！”顧天站在金殿之上怒指著顧星雲的鼻子破口大罵，他不僅心疼那些死掉的兵士，還心疼耗費了無數的國庫銀兩，更憤怒這本是顧星雲最好的機會，只要能打通這條航線，顧天就可以借口將顧星雲扶上太子之位，可顧星雲這個無能的東西卻將這麽好的機會浪費掉了！
顧天恨得難以克制！
顧星雲跪在冰冷的地上，看著光潔的地面反映著他慘白憔悴的臉色，瑟瑟發抖，顫栗地聲音請罪說道：“兒臣無能，有負父皇重托。”
“削去爵位，滾回府上閉門思過！”顧天恨道，趕走了這個他恨鐵不成鋼的兒子，重重地坐回龍椅之上。
朝官們無人敢說話，無人敢在皇帝怒火中燒的時候進言，只能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覷。
“眾位愛卿，可有良策？”朝官們不敢說話，顧天只好主動問話，總要想個解決之法，不然這些死掉的將士，浪費的銀錢都沒個說法，他這個皇帝當得，也顏面無存。
“皇上，海上海盜猖獗，犯我天怒，若不能還以顏色，實在有愧於百姓重望，依老臣看，這仗還是要打的，而且必須要打贏才能揚眉吐氣。”還是那位胡子花白的大學士，他老態龍鐘，小心翼翼地說道。
“是啊皇上，不然有這些海盜在，我離玦國的商人也不敢輕易出海，這海上的航線也就無法通行了。”有人附議。
“那愛卿可有對策？”顧天其實也是這麽想的，但這種話他一個皇帝不好說，得借著那些會察言觀色，揣摩聖意的臣子們的嘴說出來。
“不如，讓太子殿下領兵試試？”有人這樣說道。
“太子？”顧天的眉頭皺起來，這朝堂之上的臣子個個都知道他不喜歡顧星樓，竟然會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提議，顧天一看，這人居然還是宰相鐘鳴！
鐘鳴更加瘦小了，身子都快瘦得要脫了形，五石散這種東西吃多了對身體的害處不言而喻，鐘鳴這把年紀了哪裏能受得住，此時說話的聲音極是虛弱，他說：“回皇上，正是太子殿下。”
鐘鳴說著擡頭對皇上使了一個不著痕跡的眼色，顧天便立刻回過神來。
顧星雲此次大敗，在民間一片討伐之聲，而顧星樓卻在這段時間裏走街竄巷，開粥放糧，博得滿堂喝彩，威望越來越高，眼看著顧星雲已是離東宮越來越遠了。
這種時候已經不能指望顧星雲再去立什麽功超越顧星樓，只能讓顧星樓出錯。
既然顧星雲是慘敗歸來，那就讓顧星樓也敗一場，至少挫一挫他最近的盛氣。
只是，這樣做又要損失不少精兵良將，浪費不少銀子，節儉到幾乎吝嗇的顧天需要仔細權衡。
“父皇，兒臣定會將那海盜一網打盡，殺個片甲不留，揚我離玦國威！”這一回的顧星樓沒有選擇中庸沈默，而是大義凜然地站了出來，滿臉的自信和堅定。
原本還在權衡的顧天聽了顧星樓的話，立刻決定了要讓顧星樓出兵！
“那朕就派你出兵，你若是也戰敗，便自刎於大海，向朕謝罪，不必回來見朕了！”顧天冷聲道。
大雪的到來再一次催開了梅園裏的梅花，君臨覺得不管桃花多妖嬈，她還是喜歡這香氣冷冽的梅花多一些，雲之遙陪著她折了幾枝梅花插在瓶中，又拔了拔火盆中的銀炭，讓炭火燒得更加旺些，屋子裏便暖香四溢。
君臨輕輕哼著一首歌，仔細地調整著瓶中梅花的方向，雲之遙聽了不免笑她：“阿臨你今日心情似乎大好？”
“對啊，待會兒你折兩樹梅花帶回去，給師父和長善也瞧瞧。”君臨放下梅花，探出青蔥小手在火上烤了烤，炭火微紅的顏色快要把她白皙的手指都照得通明，透出極為可愛的暖紅色調。
“顧星雲大敗而歸，是阿臨你和顧星樓動的手腳吧？”雲之遙可沒忘記，海上那些強盜全是顧星樓的人，他非但沒忘記，還給這些人送了不少東西去。
君臨揚著臉對他笑聲說道：“是啊，多虧你了。”
顧星雲能大敗，雲之遙可是出了不少力，早上很久之前，雲之遙就開始往那些海島上送東西，大都是物資，不是錢財，本來他是準備著君臨回羲和的時候總能用得上，結果陰錯陽差的，反而是幫了顧星樓一個大忙。
打仗的時候消耗總是特別大的，那些海盜平日裏或許能自給自足，但若要供給白堂的人打仗用，那就不夠了。
要將顧星雲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，憑那些海盜是絕對做不到的，畢竟是烏合之眾，平日裏在海上逞逞威風還夠，真要真刀實槍的打仗，要靠的人還得顧星樓手底的白堂。
這些人要去到海盜上必須無聲無息，悄然進行，自然不能帶著大量的糧食和淡水，幸虧雲之遙早有準備，好像一切都那麽剛剛好，好得那麽的巧，那麽的妙。
好到有些不對勁。
“其實這早就是你安排的對不對？”雲之遙突然問道，往海島上提前存放糧食淡水，都是君臨在來到離玦國後不到三個月就開始著手去做的事情，君臨好像早就知道這些東西會用上一樣。
“我只是未雨綢繆。”君臨坐上，遞了一杯茶給雲之遙。
雲之遙拔了拔茶蓋：“好個未雨綢繆，你啊你，連我都瞞著。”雲之遙嗔了她一眼，但依然笑著。
“準備一下吧，我估計很快顧星樓就會頂替顧星雲出海，到時候你讓君家的十二個掌櫃回去幾個，看能不能與當年君家的人聯系上，你也回去，看看金滿堂現在如何，金錢豹這個怕死的死胖子肯定還活著，找到他。”君臨的心情當真不錯，連語調都是輕快的。
緊閉的房門被推開，顧星樓披著一身的風雪在霍霍的風口裏走進來，一邊反手關門一邊笑罵：“你就這麽巴不得我趕緊走啊？”
君臨起身接下他脫落的披風掛在一邊，動作嫻熟自然，像是做慣了的妻子一般，雲之遙看在眼裏，便覺得這手中明明清香撲鼻的好茶苦澀得難以下咽。
“雲之遙。”顧星樓對雲之遙點點頭，打過招呼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雲之遙客氣地回禮，原諒他實在做不到顧星樓這麽灑脫，他始終難過。
“君臨說的也沒錯，你若是要讓我夾帶人手，的確可以開始挑人了，最好不暈船，身子好一些的，畢竟海上不比陸地，總要辛苦一些。”顧星樓拉著君臨的手對雲之遙說道。
雲之遙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指，感覺顧星樓說什麽他都聽不下去了，咽下心中的難受，他笑著起聲說道：“阿臨你不與我一起走嗎？”
君臨溫柔地笑道：“我在這裏還有事，需要做完，你先回羲和國等我。”
“不，我陪著你，羲和國的事交給錢隆他們就可以了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了。”雲之遙的固執顯得很可愛，但在顧星樓眼中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。
顧星樓瞅了一眼雲之遙，眼中含意極深，唯有君臨看得明白，而君臨心中一顫，對雲之遙說道：“你只是比我早回去些日子，我又不是不走了，你幹嘛這麽固執？”
“上次就是因為我不在你才出了那麽大的事，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。”雲之遙正色說道，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與君臨分開，君臨為什麽就不明白，一定要殘忍地逼著自己走掉？
而君臨放下手中茶杯，定定地目光看著雲之遙，裏面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：“不管你想不想，都必須隨顧星樓一起離開，你不能留在離玦國。”
“我不明白，我在離玦國礙著你們什麽了嗎？”雲之遙委屈至極，他到底做錯了什麽，君臨非要趕他走不可。
“此事就這麽定了，不必再商量，你回去準備一下吧。”
印象中，這是君臨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自己說話，以前不管她是生氣也好，耍性子也好，眼中總是含著幾分溫色的，她從來不會對自己這般冷冽，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般。
雲之遙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跟外面的冰塊一樣，一點點裂出縫隙來，無論怎麽拼合，上面都龜裂著傷口。
“既然你決定了，那麽好吧，我先回便是。”雲之遙用力拉扯著一個碎裂的笑容，再不溫暖，顯得破碎難堪。
他轉身挑起門口的簾子，半個身子都走出去了卻又停下，回頭對顧星樓說：“阿臨冬天喜歡吃蓮藕糕，殿下可以備一些。”
“好，我記下了。”顧星樓點頭，攬過君臨細腰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雲之遙多看了一眼君臨，君臨卻偏著頭不肯看他。
雲之遙披上禦寒的披風走出房門，看著滿院的白雪紅梅，他問自己，他已經難受痛苦不甘了這麽久，還要多久？為何不能像這梅園中的百花一樣，紅百日之後便徹底雕謝去，心苦情願地化作春泥，不再掙紮，不再妄想。
或許等到回羲和國吧，那時候他的小阿臨便再也看不到顧星樓，或許那時候，阿臨會願意多看自己一些。
雲之遙笑著走進風雪，折了兩樹開得正好的梅花，阿臨說要他帶一些回去給離諸和長善的。他又多折了一小枝，笑姑也應該是喜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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